咳嗽是人體清理呼吸道,排除多余的分泌物、微生物、異物的一種生理反應(yīng)。咳嗽本身不是病,而是人體的一種自我保護,頻繁、嚴重的咳嗽則是某種疾病的癥狀,例如感冒、咽喉炎、支氣管炎、肺炎、肺結(jié)核。既然咳嗽是人體保護反射,止咳反而有可能危害健康(特別是肺病患者),一般是不提倡的。如果咳嗽過于嚴重而需要治療,也應(yīng)該是針對引起咳嗽的病因(例如抗菌、消炎、戒煙),根除咳嗽的因素,而不是簡單地強制止咳。如果咳嗽嚴重到影響生活,可以考慮使用止咳藥。止咳藥通過作用于大腦中的咳嗽中樞、暫時抑制住咳嗽反射而發(fā)揮作用。常用的止咳藥包括天然的麻醉品,例如從鴉片中提取的可待因(會成癮),和合成的麻醉品,例如感冒藥常用的右美沙芬(不會成癮)。
中醫(yī)則把咳嗽看得非常嚴重,甚至認為“五臟六腑皆令人咳”(《黃帝內(nèi)經(jīng)》),非治不可,出現(xiàn)了許多用以止咳的中草藥、中成藥。蜜煉川貝枇杷膏囊括了中醫(yī)用以止咳的各種草藥。在各種止咳中草藥中,最著名的可能是川貝母。川貝母為百合科植物卷葉貝母、暗紫貝母、棱砂貝母、甘肅貝母等多種同屬植物的鱗莖,鱗片形狀像一個個小貝殼,所以叫做貝母,又因為自古認為以四川產(chǎn)的貝母最好,所以就都叫川貝母。川貝母含有大量的生物堿,有人認為這是其有效成分,但是不同種的川貝母所含的生物堿并不相同。中藥最早的經(jīng)典《神農(nóng)本草經(jīng)》把貝母列為中品藥,但是所列的功效中并無止咳這一條,而是“主傷寒煩熱,淋瀝邪氣,疝瘕,喉痹,乳難,金創(chuàng),風(fēng)痙”。魏晉陶弘景輯的《名醫(yī)別錄》又給貝母加入了許多功效,其中才包括“咳嗽”。按中醫(yī)的說法,咳嗽是因為肺有熱而生痰,而貝母味苦性寒,能泄熱;貝母在秋天采取,味辛,色白,五行中秋、辛、白都屬金,肺也屬金,而且貝母的形狀也像肺,凡此種種,就注定了貝母是潤肺化痰的良藥了(《本經(jīng)疏證》、《本草經(jīng)疏》、《本草崇原》)。
川貝母的生物堿可使實驗動物的血壓下降,并伴有短暫的呼吸抑制,以及血糖升高[1][2]。臨床上有因服用貝母出現(xiàn)心率緩慢、心音弱等心肌中毒現(xiàn)象和心源性腦缺氧綜合征[3],大劑量服用貝母能引起全身出血、血壓下降、急性腎功能衰竭[4]。
蜜煉川貝枇杷膏中的另一個成分款冬花也是著名的止咳中藥,它被用來止咳的歷史甚至比貝母還要長,在《神農(nóng)本草經(jīng)》中已把“咳逆上氣”列為款冬花的主治了??疃ㄊ蔷湛浦参锟疃幕ɡ伲?ldquo;款”的意思是至,這種植物在冬天開花,故名??疃L在水中,它的花能在冬天破凍而出,中醫(yī)認為這說明它“本為至陽之物”,所以能“以堅冰為膏壤,吸霜雪以自濡”(《本經(jīng)疏證》),性溫純陽,和貝母的性寒不同。但是為何性溫純陽也能像性寒一樣潤肺止咳呢?就因為它是生長在水中的,這叫“從陰生陽”,“稟水中之生陽”,所以就能潤而不燥,可以用來治“溫?zé)嶂坝粲诜谓?jīng)而不得疏泄者”了(《本草崇原》、《本草正義》)。只要認定了它能潤肺化痰止咳,不管性溫性寒,怎么都說得通的。
款冬在西方也是傳統(tǒng)草藥。并無確鑿的證據(jù)表明款冬花有任何療效。德國管理草藥的機構(gòu)曾經(jīng)批準用款冬治療咽喉痛,但在發(fā)現(xiàn)款冬有肝毒性后即禁止使用[5]??疃ㄖ泻芯哂懈闻K毒性的吡咯里西啶生物堿,包括千里光寧堿和克氏千里光堿[6],動物實驗表明款冬花能致癌,可使大鼠肝臟長出肉瘤[7]。臨床報道,有嬰兒因為服用用款冬做的草藥茶而導(dǎo)致嚴重的肝病[8],也有孕婦因服用款冬茶而導(dǎo)致新生兒患有肝病[9]。
常用的止咳中成藥還有川貝枇杷糖漿、川貝枇杷顆粒,成分比蜜煉川貝枇杷膏簡單,只有枇杷葉、川貝母、桔梗、薄荷腦四種,蜜煉川貝枇杷膏中都有。根據(jù)國家食品藥品監(jiān)督管理局在2008年3月14日發(fā)布的通知,川貝枇杷糖漿、川貝枇杷顆粒含有國際奧委會禁用的興奮劑成分普拉雄酮,應(yīng)當在其標簽或者說明書上用中文注明“運動員慎用”字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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